“不要看！”
“徽儿，不要看，当初太后命人日日用竹板掌掴，又无人医治，这伤痕实在可怖。”
透着血腥气息的话从德妃嘴里说出，却刺痛着陆徽秋的耳朵。
“暴室阴冷潮湿，槿儿的眼睛和耳朵都已不大好，况且她经历的刑罚实在太多，她未必能认出你。”
“不要勉强，咱们日子还长。”
德妃的话萦绕在耳畔，如针一般字字扎进陆徽秋心中。
她很想将受尽苦楚的姐姐抱在怀中，可如今，姐姐只会偶尔清醒时认出德妃，呢喃唤道：
“是月窈么？”
“你快走，别让他们发现你......”
外面侍女催促道：
“娘娘，侍卫换班的时候快到了，咱们得快些。”
陆徽秋紧紧握着姐姐的手，胸中已有杀意：
“德妃娘娘所说，日子还长，可再等下去，只怕我的姐姐日子已是不长了。”
“万太后已享尽人间富贵，李家已灭，她又何苦如此？”
她不舍望着人离去的背影，此次一别，姐姐又要回到阴冷潮湿的暴室中去。
而她，却是锦衣玉食，何等讽刺。
德妃擦拭着眼角的泪，方才一声快走，是她们自闺中到宫中，难得的情谊。
“难道，你真的以为此事只是万太后？”
只消一句，在宫中浸淫几载的陆徽秋便已明白，或者说，她早就明白。
帝后之争由来已久，李家不过是他们博弈下的棋子罢了，当年爹爹全力支持皇帝，而宫变事败，帝后母子却能重归于好，代价便是以李家为代表的帝党全数覆灭。
“槿儿当初听信皇上的话，想用一碗毒药进到万太后的慈宁宫，可此事早已败露。”
“他为了守住自己的名声，自己的帝位，就用你的姐姐作诱饵，让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楚。”
德妃盯着陆徽秋眼角，那是她眼下红痣的位置。
“边境不平，万太后一定会派晏鸿前往平叛，这是你的机会。”
“他们两，一个都不要放过。”
这边孟郑两家的“战事”刚平，果真，西南边陲部族的骚动再起。
正如德妃预料，太后强撑病体，召晏大将军入慈宁宫，再出时，便是晏鸿领兵作战的消息。
为着此事，祁珣已在仪元殿中闭门两日，唯召了陆徽秋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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