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秋芬心中憋屈至极，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，还只得到了两个工分的帮助。
好不容易熬到收工，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加上殷全华的帮衬，一天下来也仅仅赚了四个工分。
回到大队记工分时，她瞥见许清禾那悠然自得的样子，心中的不快更甚。
许清禾抬头正好迎上黎秋芬那充满怨怼的目光：“几个工分？”
黎秋芬咬着牙，声音里带着不甘：“四个。”
许清禾心知肚明，黎秋芬独自一人，一天挣两个工分都已十分吃力。
“怕是有人帮衬才四个吧，就你这速度，欠我的一百块钱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还清！”
黎秋芬豁出去了，声音里带着决绝：“怎么，许清禾！还不上钱，你想逼死我吗？信不信我直接拿根绳子吊在你床头！我……”
我日复一日地徘徊在你枕边，即便是化为幽魂也要与你纠缠不清！”
许清禾轻轻放下手中之笔，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严肃，“黄老师，这事我不得不说道几句了。
欠债还钱，这是天底下最朴素的道理，暂且不论；但你这言语间透露出的思想观念，却是让人忧虑，竟然还抱着那些早已过时的封建迷信不放，我看，这事有必要向大队长反映一下了！”
黎秋芬被许清禾这番言辞吓得脸色煞白，原本只想借机发泄一番心中的不满，却不料反被许清禾揪住了小辫子，不仅被指责封建迷信，还面临着可能被上报大队长的风险。
她心中慌乱，暗自思量，若是这事传到殷全福耳朵里，自己恐怕真的要被送去农场接受劳动改造了。
恰在此时，高志浩推门而入，耳畔随即传来二人的争执声。
“许清禾，秋芬，咱们怎么说也是同乡一场，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？”
高志浩一进门便站到了黎秋芬一边，试图为她解围。
许清禾见到高志浩，眉头不禁一皱，心中升起一股烦躁，“欠债还钱，天经地义，你们到底打算何时偿还？”
高志浩被问得一时语塞，胸口起伏，喘着粗气，“钱钱钱！许清禾，你眼里就只有钱吗？心里就不能装点别的东西？”
周围的人听不下去了，纷纷出声。
“你若不提钱，倒是先把钱还了啊！哪家哪户不缺钱，你若不缺，就该先把欠人家的还上！一个大男人，欠了小姑娘的钱不还，你还有没有点脸面？”
“哎呀哎呀，真是不知羞耻，头一回见人欠了钱还能跟债主这么理直气壮的！要是我，肯定客客气气地商量解决！”
许清禾环视了一圈，发言的几位大娘正是之前一同乘车前往活动的乡亲们，她们还记得许清禾沿途分发的肉包子和糖果，淳朴的心灵因这些微不足道的善意而长久铭记。
“婶子们，你们都听见了，黎秋芬说要在我的床头挂根绳子寻短见，我出于好心借钱给她，她却这样对我！还说什么变成鬼也不会放过我，这已经超出了钱的范畴，她在搞那些陈旧的迷信把戏呢！”
“对对对，我们都听见了，这确实是迷信那一套！”
“许老师，别担心，我们都会为你作证的！”
周围的附和声此起彼伏。
黎秋芬眼见众人纷纷站在许清禾那边，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，委屈地喊道：“你们都联合起来欺负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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