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娘眼睛弯成一条缝，砸吧着嘴说道：“这边啊，很多李子树的。你要是喜欢，带一些走罢！我让我幺儿帮你摘就是。”
季歌阑本想说不用麻烦，但话还未出口，她就见大娘的手挥了挥，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影。
“妈，你让我过来干啥？”男人的额头上全是汗水，纯白的背心被汗水浸透，里面的肌肉若隐若现。
“云聪？”
时隔几天不见，季歌阑都忘了，云聪就是大娘的儿子。
“呀，妹儿你认识我幺儿嗦。”大娘想起了之前，突然一拍手，惊喜道：“哎呀，大娘这记性哟！前几天你摔了，我让他背你去搽药滴。忘咯，忘咯！”
说起这件事，季歌阑心里就充满了感谢。她从包里翻出来两张红票子，塞到大娘手里：“大娘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，谢谢你们之前帮我，给你们添麻烦了！”
“哪里的话哟！”大娘连忙推拒。因为手上有泥，又不敢直接用手还回去。她对旁边站着的云聪喊道：“快把这姑娘的钱还回去，咱们可不能收哇。”
“你就拿回去吧。”云聪居高临下地盯着季歌阑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。他弯腰把那两百块捡起，递到季歌阑眼前：“我妈这人心肠热，帮忙从来不图回报。你这样，反而会让她为难。”
“好吧。”季歌阑只好接过钱，沮丧都写在脸上。
可是大娘却高兴了，她安慰季歌阑说：“小姑娘，就像我幺儿说的，大娘真的不图啥。大娘啊，也是真心喜欢你哩。”
云聪没有继续听她们讲话，而是朝李子树那边走去了。大娘也继续去田里忙活，而季歌阑的目光，始终跟随在云聪的身后。
热风吹进了眼里，一寸也不曾移开。
直至人影再次出现在跟前，一捧新鲜的李子提到了季歌阑身边。
“你怎么知道大娘让你给我摘李子？”季歌阑困惑地看向他，随手摸起一个李子，用手擦了擦递给他吃。
云聪在她旁边坐下，把李子接过后，直接放进了刚才他摘的那一堆里。
“我猜的。”他轻飘飘地回答。
其实是他看见季歌阑在吃李子，就又多摘了一些。但是这种小事，他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。
太阳依旧灼热，路边小道上的野花，纷纷枯死在草丛中。时不时有风吹过，在田野里掀起一股股热浪，迎面扑向那一群忙于收割庄稼的村民。
季歌阑和云聪并肩坐在田埂上，她看向远方的天空，云聪深邃的目光，则深沉地垂落在地里，只时不时看她两眼。
“城里……很繁华吧？”
云聪一句没由来的问话，吸引了季歌阑的注意力。她侧过头看他，正巧对上他漆黑的眼睛，望不见里面的景象。
“嗯，繁华。”季歌阑看出他眼里的向往，就问他：“你为什么不去城里工作呢？”
他怔住了，眼底涌动出复杂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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