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季歌阑是想问房玹，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，但转眼看见他在忙工作，心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，索性就闭上了嘴。
季家带领亲戚来公司控诉季歌阑一事，很快就在星娱内部传开了，网络的速度要比想象中还要快。季歌阑出办公室的时候，都能感受到公司职员那一道道灼热的目光，夹杂着八卦与考究的意味。
经纪人金姐听闻这事后，立马推掉后面的行程，着手准备这次事件的公关材料。尤其是当她接到张秘书打来的电话后，更是快马加鞭地坐车回了公司。
一进办公室，金姐利索地褪去风衣，随手扔到了身后的座椅上。季歌阑站在对面，一声不吭地等着她发话。
“说说吧，具体是怎么回事。”金姐单手叉腰，将一叠文件夹丢在桌上，发出气势逼人的响动。
整件事情被季歌阑整合、模糊了隐私后，尽数告诉了金姐。金姐边听，边用笔记下关键词，稍短的头发被她捏在指尖缭绕。
没过一会儿，事情就大致梳理清楚了。她将笔记本拍在桌上，认真而又严肃地告诉季歌阑：“公关组已经在行动了，这件事情，全程听我们安排，明白吗？”
金姐作为星娱的资深经纪人，最懂得如何公关和管理艺人，在平息舆论风浪这件事上，早已拥有足够多的处理经验。
“明白，谢谢金姐。”
艺人的平台社交账号，都会受到甲方公司的管控，尤其是在热搜期间，是不允许艺人私自发送任何内容的。
在公司跑了一天，季歌阑只觉身心俱疲，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，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社交平台。
近年来，WB上的风气恶劣，一些丁点大的事情都会被网友无限放大，然后就会涌现出很大一批键盘侠，以文字为枪，不顾一切地去击溃“异己”(指志趣、见解与自己不同）群体的心理防御。
所以哪怕是像季歌阑这样的十八线小透明，在事情曝光后，也会变成众矢之的，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言论攻击。
随便滑动了几下，季歌阑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污染，没坚持几分钟，便熄了手机屏。
真是隔着屏幕都能闻到，那群喷子的嘴臭味儿。
夜晚她躺在床上，一闭上眼，脑子中涌现出的，全是白天看到的那些谩骂言论，各种“s妈”“贱货”“畜生”等鄙俗字眼屡见不鲜。
虽说季歌阑不是没被骂过，但她基本上没有亲眼见到过。过去六年多，姚女士和叶倩雯对她的保护实在是太好了，社交账号基本都是交由叶倩雯独自运营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垃圾内容。
哪怕不是一无所知，但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，这种震撼，是无比真实的。
“小JJ，如果你不认识我，我不认识你，你会因为我犯的一个小错，和那群指责我的人一起，站在我的对立面吗？”
【我不会，但其他人不好说】
季歌阑翻了个身，平静地注视着眼前那片黑暗。
“那为什么你会如此坚定？”
【因为，我不是人。我只是……一个没有灵魂的系统？】
J025也不知该怎样去定义自己，怎样形容才算正确，因此他的回答充满了不确定。
黑茫茫的夜里，季歌阑深如死潭的瞳眸，意外地泛起了一圈涟漪。
“仅这一点，我觉得你比那些‘人’好太多了。”季歌阑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，吐出来的气息惆怅而又无力。
J025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，高速燃烧CPU想检索几句逗她开心的段子。还没等他找到适合的素材，一阵清浅的呼吸声蓦然飘转在空中，暗示季歌阑已酣然入梦。
此刻此景，也无所谓愁绪与沮丧，所有安慰的话语，全部融为“晚安”两个字。
【晚安，季歌阑】
＊
第二天一早，季歌阑还趴在床上，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。只是这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，迟迟不见屋里的主人来开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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