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压压的云彩遮住了天光,燕子低飞而过,院中的蜻蜓来回盘旋。
雨还是下了起来,不大,淅淅沥沥的,一会功夫便阴湿了地面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,院中一角的香樟树叶子水盈盈的。
“咳咳……”苏云锦脸色有些苍白,抚着胸口咳嗽了两声。
容兰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,见她站在廊沿下急道:“夫人如今病着,可不敢淋了水气,快进屋歇着吧。”
苏云锦听话的回了屋,在窗边坐下,潺潺雨声听在耳中很舒服,这是上天滋养万物的声音:“苏宝快散学了,你一会去接时想着多带一把伞。”
容兰将药碗摆在桌上,拿起竹扇一下下扇着:“放心吧夫人,我一定会把苏宝裹的严严实实带回来,不让他淋一滴雨。”
说完还不放心的叮嘱道:“夫人喝了药小睡一会,养养精神。”
容兰虽然大大咧咧,但夫人这段时间的变化她却看在眼里,时常一个人出神,像是在担心着什么,一来二去便病了。
苏去锦拿过她手中的扇子:“去吧,别迟了。”
眼下常福去了扬州,家里连个能赶马车的人都没有,看着容兰撑伞出了门,苏云锦悠悠叹了口气。
自从那个周老板毁约之后,已经过去十来天了,虽偶尔也有人上门打听,可最后却都无疾而终,按说,苏州的生意并不难做,她转让铺面的价格也不高,就算谈不上趋之若鹜,也不至于无人问禁到这种地步。
“咳咳……”喝过药,疲惫的苏云锦靠在躺椅上缓缓闭上眼休息,眼下最要紧是养好身子,才能有力气筹谋别的,窗外雨声潺潺,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她是被慌乱的说话声吵醒的,院中,李妈妈扯着容兰的胳膊似在说着什么,声音压的很低,苏云锦听不清楚,但李妈妈脸上焦急万分的神色她却看得一清二楚,定然是出了什么事。
容兰一边哭一边点头,而后快步跑了出去。
李妈妈顾不得身上淋了雨,随手抓起门廊下的斗笠戴在头上就往外跑,一股不好的预感窜入脑海,苏云锦在李妈妈临出门前将人叫住。
见她醒了,李妈妈尽管努力掩饰眼中的急切,言语却透着慌忙道:“夫人先歇着,我到布庄看看门窗,免得露雨浇湿了货品。”
就在她准备关门时,苏云锦已经追了出来,雨水打在她脸上,落在她眼中,她一把抓住李妈妈的手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布庄的货物都放置在专门做过防水处理的货仓里,不可能出现漏雨的情况。
眼见着天都快黑了,容兰中途也回来过,可屋里屋外却不见苏宝的影子,苏云锦什么都可能忽略,唯独不可能忽略孩子,苏宝是支撑着她走到今天的精神支柱,他们是相依为命的母子连心。
李妈妈见搪塞不过去,眼泪混着雨水流了下来:“容兰去接苏宝的时候,徐老夫子说孩子已经被人接走了。”
“被人接走了?”苏云锦脚下一个踉跄,忍不住的猛烈咳嗽起来: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
“夫人,我已经让容兰去报官了,徐老夫子也叫了人帮忙一起找,您先别担心,说不定是相熟的人见下雨了才帮忙接了孩子也说不定,您先在……”不等李妈妈说完,苏云锦已经出了院子,朝胡同外跑去。
跑着跑着她突然停了下来,扯住追上来的李妈妈:“徐夫子有没有说过,是什么人接走的苏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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