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起来是漂亮的，眼尾一条，琉璃似的剔透眸子里像是撒了把星子。
长发垂落，她的眉眼妖冶又惊艳：“武慧，是我一直没对你动手，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吗？”
武慧意识到什么，刚刚瞪大眼，秦汝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，把他提了起来。
“我不动你，是嫌麻烦，不是我好欺。”秦汝勾唇，苍白纤细的手指寸寸收紧，眼底寒光乍现：“你真以为我什么好人？”
茭白的衣袖往下垂落，腰间束带旁挂着的银白链子上是叮当作响的银蝶，动作的时候会在空中划起一个漂亮的弧度。
她的手很有力，把人提起来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吃力的感觉。
领域不再像以往那样安静漆黑，无边的魔气汹涌澎湃，像云海一般，在武慧模糊的视线之中涌来。
秦汝不是冉夷，她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真神，降临的时候上界的天边都布满了血光。
武慧居然想威胁她？
秦汝冷笑道：“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会让你不死的错觉？”
太像了……
武慧肥硕的身躯上有很多刀口，上面汩汩的金色血液往外涌，很快就浸透了那半面裹缠着身躯的袈裟，他吃力地伸出手，扯住了秦汝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。
“你……”
秦汝盯着他的瞳，看着武慧眼瞳之中倒映的景象。
神佛死前，眼瞳之中会倒映杀人者的死象，或者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时刻。
雷光乍现，狂风不知从何处而来，裹挟着垂落的衣袖，风猛烈到有些刺人的地步。
汹涌的魔气之中
秦汝站在那里，感受着武慧身上最后的生机，在他的瞳里看到了熟悉的人。
“武慧啊……血光，是不幸的象征。”金刚手持宝剑，嗓音充满了威严：“我们不能让当年的惨剧再出现一次了。”
那金刚长似虎头，高似通天，身后萦绕着淡淡的橙色火焰，铁甲加身，无上威严。
武慧尊者在下面沉默了许久，随后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可武慧第一次见到秦汝的时候，却觉得很荒谬。
秦汝一点都不像当年的那个人。
武慧进过十三界，他想要把秦汝扼杀在最年幼的时候。
他见过跪在蒲团上的女孩子，那么小，那么安静，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。
女孩子看起来连刀都拿不起，和那个人一点都不像。
武慧是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水花的，但他还是打算下手废掉秦汝。
是十三界的结界阻拦了武慧，让他没有和秦汝对上。
后来秦汝从十三界出来，真佛把秦汝困在了穹顶之下，魔渊之内，所以武慧又没有得逞。
他再次见到秦汝的时候，秦汝已经从魔渊出来了，那么艳丽的模样，漂亮到近乎妖孽，手指一勾，像是能把人的魂给勾走。
武慧并没有长期观察秦汝，他只是短暂地观察了一下，就厌烦地收回了目光。
和那个人更不像了，荒山野岭，自甘堕落，压根就是成不了气候的存在。
可就算武慧再看不上秦汝，他也没办法废掉秦汝，他派了很多人去，秦汝不厌其烦地应付着，却从未失过手。
武慧从未觉得秦汝像那个人，直到现在——
漂亮又凌厉的眉眼，唇角勾着笑却寒意逼人，举手投足都是慵懒而冷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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