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淮起身之后就勉强披上了衣服，毕竟秦汝还在这里，他不太好意思不穿。
这个问题也是困惑他很久的，如今问出来，虽然心中有些忐忑，但是也轻松了起来。
藏书阁又寂静下来，方疏忱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许淮的问题。
这种静谧延续了很久，最后在一声笑中被打破。
秦汝伸手把遮住眼眸的外衫扯下，勾着唇瞥了一眼方疏忱，先一步答道：“好友。”
方疏忱没反驳，但是明显面色不是很好看。
他和秦汝是什么关系？
他们什么关系都能扯得上，可以是仇人，也可以是爱人，但真正细究起来，真正能被称为确定的关系，是在方疏忱被秦汝困住的时候。
他们的关系——主仆。
一个从神界到凡界身份难辨的山霸王，和一个非常倒霉被绑住赎罪的恶龙奴仆。
还不是那种可以为对方上刀山下火海舍命做事的主仆关系，他们是凡界那种最单纯的主仆关系。
因为秦汝一开始锁住方疏忱，是真的想要他打杂。
方疏忱也是真的给她扫了落叶，整理了床榻，洗衣做饭都干过。
这些事情对于魔渊里的恶龙来说其实是生疏的。
方疏忱以前经常看着周子琼做这些事，周子琼是个很细致的男子，秦钟月很细腻，但是一旦弹起琴来就很容易忘情，好几日都忘吃忘喝。
周子琼怕别人打扰秦钟月，就经常亲力亲为一些事情，方疏忱虽然不屑，但是耳濡目染，也都会一些。
会是会了，但是他真的没想过会做这些事，而且还是为别人做。
这是方疏忱最不愿意承认的主仆关系，他也不会把他和秦汝的那些事都告诉许淮。
许淮想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，然而得到的答案确实在许淮的意料之外，他有些讶异地看向方疏忱，却见方疏忱也没有反驳。
方疏忱站在那里，青年的眉眼深邃，鼻梁挺拔，脸部线条棱角分明，他的手修长且有力，手背绷直的时候能看到上面的青筋和小臂上线条流利的肌肉，像是刀削一般的锋利，却又被躯体给抑制住那种力量的爆发。
对于恶龙来说，方疏忱的躯体甚至是一种限制，而对于剑修来说，这副皮囊是最好不过。
每一次许淮见到他，都觉得那种隐藏在躯体之下的力量感很让人心惊。
青年的左手握着剑鞘中央，一言不发，让人很难看清他在想什么。
这种沉默被许淮当成了认同，许淮怔愣了一会儿，才放下了心，缓声开口：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无论从什么地方看，他都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，他这个师父向来不喜近人，上次却主动伸手拉了秦汝，这很难让人不多想。
但是得到了答案，许淮就老老实实地接受了。
也许他的师父和对方真的是朋友呢？
不过……
许淮想起了秦汝的留宿和一些其他的行为，觉得她和自己师父的关系一定很好。
他们应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。
这种在仙界也并非少见，秦钟月和几个长老都是师兄妹，有好几个关系都不错，甚至有些时候会相互论道，留宿也很正常。
也许是他多想了？
许淮后面的话没在了齿间，他点了点头，最后道：“师父，这件事是我的错，是我把她带进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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