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待夏商走出营帐,整个军营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,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。
帐外的郡兵铠甲上、头盔上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。
他们冻得面色发青,但仍保持着笔直的站姿,仿佛一尊尊雕塑,在风雪中屹立不倒。
夏商快步走到一名郡兵面前,轻轻拍去他肩头的积雪,温声问道:“冷吗?”
那郡兵抬起头一张冻得通红的脸,他用力摇了摇头:“不冷,大人!”
他本是最低等的哨兵,平日里别说和夏商说话,就是见上一面都极为难得,
但此时,夏商不但亲自拂去他肩头的积雪,言语中还极尽关心之意。
在这个等级森严,命贱如草芥的时代,夏商的举动足以让他拿命去报答。
而夏商不知道的是,正是今日的举动,使得他在日后一次生死关头中,得到了这位郡兵的舍命相救……
“传令下去,让伙房熬些热汤送来,给将士们驱驱寒。”
……
中军大帐营帐内,铜炉中炭火烧得正旺,上面还烤着新鲜的羊肉。
王幼红坐在夏商身旁,她手中拿着铁钳,轻轻将烤架上的肉翻了翻,不知想到什么,有些怅然若失。
她抬头望向帐外的飞雪,那洁白无瑕的雪花在寒风中翩翩起舞,如梦如幻。
夏商注意到了王幼红的异样,他放下手中的书卷,将她拥在怀中,轻声问道:
“幼红,怎么了?”
王幼红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,看向夏商,眼中闪过一丝迷茫:
“夫君,这场大雪,对于富户来说,或许只是增添了几分雅致,但对于穷苦百姓来说,却可能是生死攸关。
你说,这场大雪会让多少穷苦百姓死于非命,相枕于野呢?”
闻言,夏商有些沉默,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透过铜炉的火光,仿佛看到了那遥远而真实的画面。
……权贵们正三五成群地把酒言欢,欣赏着天地尽白如梦如幻的景象,而穷苦百姓,却是在茅草屋中瑟瑟发抖,为接下来的生计忧心忡忡。
夏商闭上眼睛,仿佛能听到那风雪中传来的哀号和哭泣。
他紧紧握住王幼红的手:“幼红,你说得对,这场大雪,对于许多人来说,的确是一场灾难,然位高权重者,当行其则,我辈只能尽力相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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