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。她快速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，试图理解其中的逻辑和风险。
“张总，”她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，“这三个方向，每一个都是潜力巨大的金矿，但也都是巨头环伺、或者即将变成惨烈红海的战场。尤其是国际市场，美国已经有领先者了。而且，如此大规模的投入，会极大地分薄我们在硬件领域的资源和精力。万一……我是说万一，市场发展不如预期，或者我们没能竞争过对手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张建军打断了她，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自信，“硬件的优势，迟早会被追赶。摩尔定律的脚步不会停下，我们能领先两代，五年后呢？十年后呢？真正的护城河，是生态，是用户习惯，是沉淀下来的数据。”
他走到办公桌前，拿起那个柔性显示屏，调出一个空白页面，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闭环图。
“你看，”他指着屏幕，“‘凤凰’手机和未来的各种智能终端，是入口；‘天工’系统，是平台；‘昆仑’芯片，提供算力和安全；‘天枢’提供信息，‘瑶光’提供交易，‘玉衡’提供关系。用户在我们的硬件上，使用我们的系统，通过我们的服务获取信息、购买商品、与人交流……他们产生的数据，又反过来优化我们的服务，提升用户体验，甚至催生新的需求和应用。这是一个自我强化的正循环。”
“当这个循环建立起来，用户就离不开我们了。那时候，我们卖的就不仅仅是手机，而是通往未来数字世界的钥匙。”
林薇看着那个简单的圆环，仿佛看到了一个无形而强大的引力场，将亿万用户牢牢吸附其中。她明白了张建军的意图。这不是三个独立的项目，而是一个庞大计划的三个支点，共同构建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帝国。
“至于竞争对手，”张建军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，“美国公司确实起步早，但他们的傲慢和对本土市场之外的忽视，是我们的机会。而且，别忘了，我们是从哪里起家的。”
林薇瞬间想到了十年前那个“北方计划”，想到了那些来自苏联的技术和人才，想到了“瓦良格”号如今正在大连的船坞里经历脱胎换骨的改造。龙腾集团的骨子里，就带着一种在逆境中寻找机会、敢于掀桌子的基因。
“互联网是平的，但世界不是。”张建军继续说道，“文化、习惯、政策，都会形成壁垒。我们在本土市场，有着天然的优势。先把根基打牢，再图全球。而且，我们的打法会不一样。他们还在卖广告、卖会员的时候，我们要把基础设施做好，把支付体系建好，把用户体验做到极致。”
他看向林薇，目光变得锐利：“你担心投入太大？我告诉你，未来十年，龙腾集团绝大部分的利润，都将投入到这三个方向，以及支撑它们的基础研究，比如云计算、大数据处理、更强的人工智能。我们要用硬件的利润，去浇灌互联网和服务这片更广阔的土壤。”
林薇彻底被震撼了。用每年数百亿甚至上千亿美金级别的硬件利润，去投入到当时看起来还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的互联网服务中，这简直是一场豪赌！但看着张建军笃定的眼神，她又觉得，这似乎是唯一的、正确的道路。
“我明白了，张总。”林薇站直身体，眼神重新变得坚定，“我会立刻去办。需要我从哪些部门抽调人员？”
“技术研发中心、人工智能实验室、‘天工’系统团队、市场战略部……所有最优秀的人才，你看着调。”张建军挥了挥手，“钱不是问题，人不是问题，唯一的问题是时间。我希望在三年内，看到这三个平台初具规模，五年内，在国内市场占据绝对领先地位，十年内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，但林薇已经明白了他的目标。
“是！保证完成任务！”林薇用力点头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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