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 遗恨(1/2)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内心激起了山呼海啸的震荡。
他曾发誓永远都不管涂山的遗恨，对所有诅咒他的人笃定的说：“你们希望我变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，我偏要活出个人样给你们看，人样还不算，我要比所有人活的都好。”
一路过来，人道走的步履维艰，理想中的模样仍然可望不可即。
他觉得自己和当初刚被爹娘赶出去时唯一的不一样就是“路上”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散开了，显露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来龙去脉分外明晰的路，冥冥之中即定的，无论他多么机关算尽都绕不开，而他自始至终却都在玩自欺欺人的把戏。
涂山，他躲不掉赶不走的魔障，命脉。
以为自己走上了相反的方向，其实避过了直接返回的路径，稀里糊涂的，被赶回来了。
“我醒了。”涂山战呐呐的重复道。
朱厌捡起一颗树上掉的干果抛在他后脑勺，他低呼一声回过头来，惊愕道：“干嘛砸我？”这才真的醒了。
朱厌惬意的翘起二郎腿，掀起眼角瞥向景恒，得意的笑了起来，问道：“醒了以后应该做什么，你可想好了？”
涂山战抿紧了嘴唇，这是个重大的决定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，还得从长计议：“回头一起商量。”
“随时恭候。”朱厌不阴不阳的一抽嘴角，“妖狐是兽族的一员，现如今灵兽山脉毁于一旦，大量妖兽涌入南盛国，振兴涂山的第一步，便是将他们网罗过来，积累作战的本钱。”她的脸色顷刻间由阴转晴，里面的原因，涂山战心知肚明，他一旦答应了这件事，就意味着和景恒划清界限。
“之前方庐川派人去空城请他除妖，不知他去了没有，”涂山战侥幸的想，“他先是跟昊天翻脸，后来又抓了白鸢，等于间接得罪了羽族，把自己孤立起来了，那么他究竟站在哪一边的？总不会是兽族吧？果真如此，当初他就不会跟方庐川透露自己有能力助其铲除妖兽。”
思来想去，最后得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，景恒会跟着他的脚步走。
这么一想，涂山战心头的阴霾登时一扫而空，当萧无雪嚷嚷着替他解释“醒了”的意思，他悲壮的应道：“没错。”
萧无雪破涕为笑：“我原本打算生生世世独善其身就够了，你看羽族嚣张的那个德性，我就气不过。”
朱厌道：“人家根基身后，有资格嚣张，等咱们涂山东山再起，那时候才有资格跟他们较量。”
萧无雪：“对了朱厌，你这身白花花的羽翼，和羽族不尽相同，甄凰怎就一点不待见你，也不曾见你利用自己的优势求饶？”
朱厌急赤白脸的跳起来跺脚道：“说了多少次，我没有族群，以前在灵兽山脉混吃混喝，后来跟着战哥混到了人间，人间好是好，就是跟咱们立场不同。”
萧无雪：“涂山的好坏未见的跟你有多少关系。”
“我想要自己的靠山强大起来，管得着吗你！”
“行行行，你道理多，”萧无雪抬肘碰了碰涂山战，“战哥，羽族那帮人跟屁虫似的盯着我们。”
涂山战咬牙道：“甩了。”
朱厌接道：“甩不掉怎么办？”
涂山战：“自然是杀了。”
朱厌和萧无雪对视一眼，肯定的点点头。
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，南山等人猫头鹰似的蹲守于亭亭如盖的树林子里，只见几人时而冷着脸，时而哭笑不得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，却一个字都听不到。
碍于天色将晚，羽族的弱点暴露无遗，瞌睡虫黏在眼皮上吧嗒不下来，懒怠动弹，且不知夜间有无风雨，此时动身不利，干脆歇息一宿，只用耳目监视涂山战他们几个，保证人别跑了就行。
默立于山壁侧的景恒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，涂山战眼中杀机毕现的那一刻，他严肃的道：“昊天都忌惮甄凰三分，别白日做梦了，退一万步讲，收服了羽族，还有一个昊天，还有整个人族。”
“如今散布在回安城的兽族苦不堪言，众道士的合力威逼下，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，凭你们几个，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”
一盆冷水把涂山战浇了个透心凉，想象中的景恒应该全力支持他这个决定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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