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 寻光(一)(1/2)
景恒索性摊开手心让他看个清楚,掌心纹理俱是漆黑,执念已入骨髓,面对涂山战惊疑不定的眼神,反唇相讥道:“兽族的肤浅轻佻,凡人可比不上,遇到看的顺眼的皮相,一颗心便再按捺不住,色令智昏欲求不满,等闲便要变上一变。”
莫须有的罪名糊了一脸,涂山战如堕五里云雾:“你应该了解我,这么多年,我从未看上谁,什么变不变的,一颗心未经开化,又何来变心?就当我方才鬼迷心窍了,不该那样对你,我也只是想求个答案,这些日子,那句话一直困惑着我。”当着一个可能完全被自己误解了用心的人开诚布公,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别扭的要命,怎么这种戳破窗户纸的差事就神乎其技的落到了他头上?应该由景恒来说才更合适啊,要辩解也是景恒手辩,实际情况却是他在手忙脚乱。
景恒缓和了脸色,胳膊伸进袖子,转瞬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派头,拿剑的手系衣带的时候打了两个磕绊,系成了个品相奇差的疙瘩,涂山战越看越上火,粗鲁的解了重系,道:“你倒是给我说个明白。”
景恒的声息里弥漫着氤氲的水汽:“白鸢的话,你也当真?”
涂山战手上的动作一顿,低着头继续摆弄比景恒的手法系出的更加惨不忍睹的衣带,随意的笑笑:“那你手上的‘执念’怎么回事?”
半晌没有回应,涂山战注意到他的胸膛在急促起伏,手背上的筋脉凸起老高,沉默的迸发着内心的狂乱与暴虐。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,选择了视而不见,低吼道:“别装聋作哑,说话!”
事实证明,任何人都无法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尽快的完成一件事,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,历经起来也生不如死,涂山战一个大力,不小心扯断了手中事物,拿眼不见心不烦的心理拼命想尽快遮掩起来的一幕,终于顺其自然的演变成了衣带渐宽……
而景恒的答案,才堪堪呼之欲出:“以前在捕梦网里你见到的那位狐女,就是我的执念……涂山战,你住手!”他倾尽心血攀缘一座险峻的山崖,步步如履薄冰,无数次绝望的以为山顶的风景真的是永生永世难以坐拥怀中了,也曾起过玉石俱焚的念想。
一朝入定,七百年画地为牢。
苦尽甘来的美好,哪怕是错觉,似乎也足够弥补苦心孤诣寻求的可望不可即的一线生机,但然后呢?眼睁睁看着他痛不欲生魂飞魄散吗?
坚持了七百年,结果却亲手把刀砍在自己的心上?
他想给而不敢给的东西,涂山战步步紧逼的过来索要,他感到身上的肌肤寸寸破裂,沸若岩浆的血液逆流成河。
当涂山战无所谓的说:“不要紧啊,你体内有我的灵力,多少也应该沾染些兽族的习性……啊,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呢?勾尹了老子却想不负责任的走人?先问问我同意否……我知道了,我越看你越顺眼的缘故,因为我们体内有同一种灵力吧?”
景恒猛地抛开了阿狸剑,从背后环住涂山战的腰,悍不畏死的闯过了最后一道岌岌可危的防线,来势汹汹的将浅尝辄止的碰触绵延至神魂颠倒,食髓知味的浓情蜜意倾巢而出。
涂山战五感一片空白,锥心之痛随着锦瑟灵光大盛愈演愈烈,忽然有个声音刀片似的插切而下,轰隆一声巨响,什么东西应声而裂,眼前呈现一幕开阔的画面,剧痛的神经吞噬了他的辨识力,只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个少年在说:“你要跳往生渡,我陪你。”
听如此说的另一个约莫大几岁的少年怒声反驳,字字入耳,锋利如剑。
他从未太过当真的“你要跳往生渡,我陪你跳,”此刻于翻云覆雨的快意与蒙昧当中蓦地分解出了字斟句酌般的通透。
身负恶咒者,永生永世遭人厌恨,才能长长久久,但求速死者,只需和自己中意的人交个心便万事大吉。
“我没有交心啊,我就是玩玩……景恒,我受不了了……”
风雨如晦,巫医提着药箱频频出入新晋大王的洞府,涂山战病了,据说突发七窍流血,症状极其严重,被发现的时候,涂山战和景恒衣衫凌乱,盘坐榻上,景恒正以掌心透过其背源源不绝的传递灵力,大早上积极送饭的陆吾撞见,强行阻止了把自己的修为往死里外渡的景恒,瞠目结舌的瞪着涂山战软若无骨的仰倒在景恒怀里,眼耳口鼻俱有血迹,犹以红肿的嘴唇最甚。
陆吾回过神来,并无惊惶之色,只是脸色格外凝重,如临大敌的审视着揽住涂山战的男人。
景恒心疼的直哆嗦,厉声喝道:“快传巫医!”
但凡他有一丁点的办法,也是不愿把涂山战交给别人医治的,奈何他的灵力丝毫进不到涂山战经脉,每次即将送达,涂山战的涣散的内力就会奋起反驳,殊死相斗,弄的两败俱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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