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里还有些凉，屋里生了火温着酪浆，凌琼斟了一碗，看着袁琛喝下，露出了慈爱的笑容。
凌琼手边是一个小小的、奇怪的陶瓶，里面插着的就是方才袁琛摘的花，轻轻点点花瓣，指腹立马有淡淡的花粉染上。
凌琼抹了一下袁慎的鼻尖，转头又当作无事发生。
袁慎从凌琼手里拿了巾帕，轻轻地擦了一下，和凌琼相视一笑。
一碗甜蜜的酪浆喝完，袁琛发出了一声喟叹，抬头看着袁慎和凌琼不知道在笑什么，一头雾水。
目光落到一旁插在陶瓶中的花，袁琛看着袁慎露出了歉意的神情，“阿父，陶陶是真的想借花献佛讨阿母欢心的！”
“可是谁知道那花那么脆弱，我轻轻一碰，它们就全掉了，女儿不是故意的！阿父原谅陶陶好不好！”
袁琛瘪着嘴，眨巴着眼睛，可怜巴巴地望着袁慎，想要他看清楚自己的真诚。
袁慎拿起凌琼手边的团扇，让她看清楚，“你借花献花我自然没意见，那你拿我的扇子做什么？”
一提到扇子，袁琛的眼睛就开始飘忽着乱飘，小手颤在一起，十分纠结的模样。
“我见花圃里蝴蝶，先前阿母扑蝶来着，我就想捉了蝴蝶给阿母的！”袁琛越说越有底气，“阿母不就是拿扇子扑蝶的？”
小孩子往往是大人做什么，就学着做什么，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是从模仿开始的。
花朵本就容易从枝头掉落，小孩子没有分寸，走动之间自然就将花碰掉在枝头了，见凌琼拿过扇子扑蝶，袁琛自然而然会模仿，只是对很多东西，都没有概念。
凌琼握着袁琛的小手，温柔地教着她，“花圃里的花是阿父种的，想要给阿母的，你借花献佛之前是不是应该同你阿父说一声，还要小心一些，不然花都没开呢，就落了，那阿母明日看什么花呢？”
“还有蝴蝶，那扇子是阿父送给阿母的，阿母十分爱惜，就像之前阿母送给陶陶的绣球一样，陶陶也不希望阿父将你的绣球弄坏对不对！那扇子是阿父的心意，你忙着玩闹，将阿父的心意扔在地上，所有你阿父才不开心的！”
“若是陶陶再想扑蝶，去叫了家里的女使陪你，不要自己一个人，若是不小心碰到磕到了，阿父阿母该多心疼啊！”
“你说是不是？”
袁琛只是看凌琼午睡着，想要等她一醒来，给凌琼一个惊喜，没有考虑过还有这些事。
明白了之后，立马看向袁慎。
方才她对袁慎责怪她，特别不开心，明明她是为了凌琼开心好不好！
现在她明白了，原来袁慎责怪她，是因为她浪费了他的心意。
“阿父，对不起，陶陶下次知道了，一定不会再犯了！”
袁琛有着孩童天生普遍的野蛮性，爱动爱玩，也有着善解人意、知错就改的优点，小孩子已经认错了，袁慎自然不会再纠结这件事了。
当即点了点头，表示他原谅了袁琛，“虽然我原谅了你，但是你今日毁了我的花圃，罚你今日功课的字多写一篇赋，你可认？”
一听要罚字，袁琛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。
可是又没有办法，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，“是，陶陶知道了……”
袁慎满意一笑，目光又移向一旁的凌琼，轻咳两声，冷了脸下来，严肃地看向她。
“陶陶的错说完了，该说你的了！”
凌琼立马坐直了身子，一副认真的模样，聆听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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