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倒是把蒋老太问住了。
是啊,哪些错?
要真把事情摊到面明上来,这件事情到底谁错还就不一定了。
周琳曼就是看准了这点,才故意这说的。
蒋老太一口气上不来,脸色铁青,心想:这死丫头当真是厉害了,竟然拿话噎她!
思来想去,她找了个拿出手的借口:“还不是你娘和你爹骨头犯懒,他们不干活,我这个老太婆拿什么吃饭?你爹妈都说我逼他们,我看他们是想要逼死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婆啊!”
周顶年帮腔道:“琳曼,你说你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,老人家要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算咋回事?你来了正好,快进屋去劝劝你爹,那么一个大活人天天躺在家里这叫什么事?”
母子两一唱一和,屎盆子往张爱芳和周二年夫妇头上扣的是死死的。
张爱芳心寒的彻底,饶是逆来顺受惯了的,哪里还能忍?
一开口,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流,声音颤抖:“娘,大伯,你们不是没看到二年现如今的状况,他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摔断了腿,被你们从医院的床上硬是给拉了回来,在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,你们也不去看看他的样子,哪里像是能装出来的。”
蒋老太怒目圆瞪,觉得老二媳妇今天可是反了天了,顶一句还不算,竟然又顶一句!
心头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冒,索性也就懒得装 。
“贱人贱命,也不看家里过的什么日子!总之老太婆还是先前那句话,你们夫妻两要是贱骨头犯懒不肯下地干活,收拾包袱从周家滚蛋,我老太婆眼不见为净!”
夫妻两多年来没有攒下半个子,又被蒋老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惯了,奴役是深刻在脾性 里的。
蒋老太心思透明,也是料准这对夫妻离开家没地方去这才敢这么说。
张爱芳要是低头了,那么今后在这个家日子就更被想好过。
正当张爱芳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,周琳曼攥住了她的手,一双杏眸看向她,态度坚定地冲她摇了摇头。
少女皮肤白皙,手掌心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老茧。
本该读书的年纪,早早辍学干活。
多年来,他们夫妻两为这个家累死累活讨不到半点好也就了,可是细想,连累女儿也跟着遭了不少罪。
当初周秋曼逃婚,要不是蒋老太道德绑架,他们也不会糊涂到让自己的女儿被迫替嫁。
霍家是好的倒也就罢了,要是不好,她女儿这辈子可就毁了。
细想之下,张爱芳内心酸涩,悔恨自己的软弱无能,眼泪直往下掉。
“娘,分家之后,要是让您真的从这搬出去,您愿意不?”
周琳曼柔声细语地询问。
若换做平时的话,张爱芳早就开始摇头晃脑,还会劝说自己的女儿,赶紧向奶奶认错。
可是这回!
她丈夫险些就死在病床上!
也是这一刻,她到底看清楚了婆家人的真面目!
停止多年被压迫弯曲的脊梁骨,到了自己给自己拿了主意。
女儿坚毅的目光一瞬间,仿佛给了她莫大的勇气。
“我愿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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