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平方连忙说道：“是有这么回事，不过那都是水路上的海盗横行霸道，跟我们漕帮可没太大关系。”
“我们只负责运送货物，其他的管不了，也没法儿管啊！”
李乐之眉峰轻挑：“当真？”
元平方憨厚一笑，道：“可不是，我……”
角立方瞥了一眼李乐之的表情，立马出声打断了元平方的话：“实不相瞒，让利三成是不成文的规矩。”
“我们这个漕帮据点地处偏僻，不比运河周边的据点，兄弟们也得吃饭不是？”
李乐之莞尔一笑：“所以……”
角立方叹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我们漕帮是分了一点利，也就刚够兄弟们养家糊口。”
“李娘子看事通透，想必能理解我们的不容易。”
李乐之点了点头，笑言：“所以说，用富商提供的金银，去发放印子钱所收的利益，漕帮也分了一杯羹？”
元平方面色巨变，当即就要起身，却被角立方给按了下去。
李乐之瞥了一眼元平方，笑容不变：“二位当家的自是可以留下我们，不过我们在来此地的路上，已将一封家书送回了京城。”
“留下我们兄妹二人倒也没什么，就怕后面来的人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了。”
“许是兵部的官吏？又许是某位将军直接大军压境？”
“不论来的是谁，总而言之，长蛇镇是逃不过这场劫难了，甚至还会牵连到二位在漕帮中的亲友，二位可要想好了再行事。”
元平方也不再强颜欢笑了。
他义愤填膺，索性沉声喝道：“你不必威胁我们，只有穷苦之人才会加入漕帮。”
“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底层人的悲哀，我们也不可能去碰那些脏钱！”
李乐之反问道：“哦？也就是说，二位是承认此地确有印子钱一事喽？”
元平方顿时愣在原地。
角立方闭了闭眼，声音沉闷至极：“李娘子，世事推人走，我们在这个位置上，想吃漕运这口饭，就没法儿不跟那些人同流合污。”
李廉听到此刻，从一开始的懵逼到现在的心绪复杂，这才想明白，李乐之要来此地，根本不是为了赏景，而是为了彻查印子钱一事。
李乐之：“我不关心其他的，我只想知道，发放印子钱的总部设在长蛇镇哪个位置？”
角立方摇了摇头：“跟那些人的商洽，都是大当家的一手负责，我和老三只负责管理帮中事务。”
“我们确实知晓印子钱一事，不过我们绝对没有拿走印子钱的利益。”
“那都是平民百姓的血肉所铸，我们……拿不下去。”
李廉插话道：“你们大当家人呢？还有，那些人除了水路上的海盗之外，还有谁？”
“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漕帮，连同一群不知名的海盗，就敢将这盆污水扣到我们李家头上！”
角立方答道：“大当家身体不好，这两年一直在休养，很少出来走动。”
“至于那些人，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，不过我偶然间听大当家的提起过，好像是跟大燕皇室有关。”
李廉思索片刻，扭头看向李乐之：“难不成真是成王？”
李乐之轻声道：“见了大当家，不就清楚了。”
李廉点头：“也是。”
角立方站起身来，拱手行了一礼：“二位贵人，天色已晚，我们大当家的这会儿已经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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