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回到村里已经是傍晚，直接去了黄卫国家里。
“支书，在家吗？”
院子外，李玉喊了一嗓子。
不一会，黄卫国老婆走了出来。
“小玉啊，这么晚了找老黄什么事？”
隔着围墙，李玉提高两瓶白酒，一脸憨厚笑说道：“这不是我今天进城买了两壶酒，想找支书喝两盅。”
送礼不是简单粗暴的将东西塞别人手里就完事，每个时代送礼都是一个学问。
尤其是这个年代，像黄卫国这样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干部，党纪还是有的。
李玉要直接说送礼，黄卫国绝对会拿扫帚将他扫地出门。
说一起过来喝两杯就不一样了，更何况都是一个村的，一起都合情合理。
“老黄还在村东头没回来呢。”
“支书真是辛苦了，这么晚还在地里忙活。”
李玉趁机将两瓶白酒放在墙头上，转身说道：“婶子，酒你帮我收着，我这去地里找支书去。”
“行嘞，等会一起回来吃饭啊。”
“好嘞。”
……
李玉来到村东头的坡地，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着熙熙攘攘。
“这么晚了，大家怎么都还没回去？”
“这是有戏看？”
走进过去挤开人群往里一看，只见黄卫国和几个生产队的队长正蹲在一头大水牛跟前查看。
大水牛趴在地上不时的抽搐着，牛鼻子喘着大气就像病怏怏的人一样。
黄卫国和几个队长全都是一脸的郁闷，暗暗摇头。
“支书，看样子是不行了。”
说话的是牛角田大队的生产队队长梁实。
“现在给它一刀，大家还能吃个新鲜。”
耕牛在这个时代，乃至到九十年末都是重要的生产工具，一般情况下都不允许宰杀。
不过也有例外。
例如牛快要死的时候，就像是现在这样。
这年头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，更无所谓的食物安全。
所以不管是牛是羊，是马是驴，不管是病死还是什么原因死的，一般快死的时候都给上一刀。
让一村的男女老少也能吃上一口肉。
梁实之所以那么着急要杀牛，却是怕牛死了之后放不了血，肉变得酸涩影响了味道。
黄卫国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大水牛，没有直接回梁实，而是看向了上楼队的生产队长徐晓军。
“晓军，牛是你们生产队集体的，杀不杀，你了决定吧。”
牛是最有灵性的动物！
当主人要杀它的时候，它们好像能懂人话一样，灯泡那么大的眼镜就回流出眼泪来。
这头病怏怏的水牛亦是如此，众人讨论杀它的时候，泪水就流淌了下来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徐晓军看着落泪的水牛，心中一阵不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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