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老汉半眯的眼倏然圆睁,扫了眼杵身旁一言不发的易荣,又继续瞪向谢兰宁。
“从前有磊子时时帮衬着,妇人该做的活计你不会也就罢了,最少还能依靠着磊子。
如今磊子走了,还敢这般不知趣。莫不是见磊子走了,胆子练大了,这花销银钱的手脚也越发放得开!”
“捡柴禾那样简单的事,都不知琢磨着依葫芦画瓢,竟敢大手大脚花银钱去买,你真当你手里头的银钱是天上白白掉下来的,正巧砸在你面前不成!”
语罢,又扫了易荣一眼。
这番话,他不仅是说给谢兰宁听的,也是说给易荣听的。
想着他这番话说得够直白了,估摸就连他身边的顾明刚,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。
更遑论看起来精明能干的易荣。
易荣若有点眼力劲,心眼长些,就该直接了当,立即、马上退了谢兰宁垫付的定金,挑起地上的柴禾有多远滚多远。
只好是临了还能附和着他的话儿,说上一句“顾三叔说得在理,七嫂好自为之”之流的肺腑,他就当他没干那只身一人来这院子的勾当。
他静等着。等啊等!
可等了好半天,易荣只摸了摸鼻子,不仅没说出肺腑之言来,似乎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。跟个楞头青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,看戏般的模样,看得他一阵火大。
谢兰宁见苗头不对,下垂的眸子转了转,申辩道:“爹,兰宁这么做,是有苦衷的……宸儿还小,家里没个人照应,兰宁怎放心撇下他一人,与拾柴禾的大部队结伴而行?宸儿是兰宁一手带大的,眼下又正是缠着兰宁的年纪,这离远了兰宁不放心,您也不敢让兰宁这么做是不?”
她自然知道顾老汉没那么想过。
见他有话要说,语气一转,忙道:“兰宁知晓爹想说什么,小孩子的确不能太过娇惯……”说着默默叹了口气,“兰宁从前也不惯宸儿,只现在,孩子他爹走了,只留下宸儿……”
对上顾老汉的眼,不由神色恍然,面色凄苦:“爹定能理解兰宁的苦衷,是不是……”
顾老汉理解谢兰宁的苦衷,只相比较谢兰宁的苦衷,他觉得他心里更苦,更需要人来理解。起码她谢兰宁的苦衷有他老汉理解,他的苦衷谁能理解理解?她能么!
他从来不知道与谢兰宁打交道是这么一件心力交瘁的事。
谢兰宁不停对顾老汉解释她的“误以为”,费尽唇舌依然心有戚戚焉:“兰宁跟着明磊的确没做成几件像样的事……爹,您放心,兰宁一定会把宸儿带好,一定不给您添麻烦……”
顾老汉深吸了一口气,看向谢兰宁一语不发。
想他顾老汉在顾家村也算的上一霸了,没想成平日里小媳妇样的谢兰宁能比他更浑,这回更是搅得他脑子一团浆糊,想什么都欠些冷静缺些考虑。
再次瞅向谢兰宁,若不是谢兰宁小媳妇模样依旧,他还真怀疑眼前的谢兰宁是不是他儿子的媳妇,是不是他那愣头青孙子的娘。
“你考虑的确周到,宸儿放到我那边,离得的确远了,做完活还得两头跑,也不是个事。”该撇清的,他还是要撇清的,免得最后遭罪的人还是他,“我看你和穆氏两老的关系一向都不错,又是邻里,宸儿让他们照看一下也可以,你若不好开口,我去说说也成,你看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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