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升和欧阳晴在唐州艺术学院旁边的“堕落街”上租了一套两室一厅。房子不大，但胜在小区的物业和绿化很好，屋里布置得也挺温馨。
为了欢迎我的到来，他们还特地给我张罗了几个菜。当然他俩没一个会做饭的，所以叫的是外卖。
见我拎着一个破行李箱，一身汗油渍，活像一条刚从泔水里捞出来的丧家之犬般地上了门，向升诧异地问我：
“不是，哥们儿，咱俩这才多久不见，你咋混成这逼样了？”
我只能回以苦笑。
我和向升上的不是一个大学，我俩平时交流大多是在吃鸡或者农药里，上一次肉身相见还是小半年以前，那时我还没挨上社会的这顿毒打呢。而向升那时也刚刚成功考上唐州建工集团的总部管理岗，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。
而如今，我俩的脸上都只剩下了疲倦。每一次碰杯都是梦摔得稀碎的声音。
向升去洗手间放水的时候，欧阳晴悄悄地跟我说：
“你别问向升工作的事儿！”
“怎么了？他不是进唐建总部管理岗了，那是唐州市一等一的好单位了！”
“岗前培训一结束，他们这波新人就都给发配到郊县的检测站去了。说是下基层锻炼，实际上就是为了打乱招考结果，重新洗牌。”
欧阳晴跟我说了向升现在的上班地点。
我一阵无语。那个地方我知道，优点是起码还有条路，缺点是连一趟直达的公交都没有，就他妈有一条路，要去的话，得先在县上倒中巴。
“那向升上班怎么办啊？”
“我爸有辆旧车，先让向升开着呗。就这，单程也得开一个多小时。”
我叹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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