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了托运行李之后，我俩在机场出口拥抱着。北京今夜也是一个雪夜，我们静静抱着彼此，看着外面纷飞的小雪，许久许久。
我能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湿热，那是方小慧的泪水。
方小慧吸着鼻子，又低声问出了那个问题：
“金坚，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？”
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小慧，阻挡我们的一直不是爱情，而是现实——你能放弃你的舞台吗？”
方小慧将我抱得更紧了，她的啜泣声也越来越大。
我接着说：
“你有你的舞台，我也有我的舞台。你的舞台在北京，甚至在全世界！我的舞台小一些，在唐州，在法庭，但它也很热闹！我的舞台上有警察，有检察官，有法官，有受害人和罪人，还有无数审视的观众！我演的每一出都是悲剧，但我也不得不演下去！我们都生活在现实的世界，但我们都没法放弃自己的舞台！因为它是我们付出了一切，才换来登场机会的舞台！”
方小慧痛哭出声，她用力地点着头，又摇着头。
我叹道：
“你说的问题，我也纠结过。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事，我想开了！我决定，把这个问题放下，给我们的未来留一个开放式的结局！”
方小慧用哭得通红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。
我微笑着说：
“很久以前，我的梦想是给你一个家，这个家像一个坚固的城堡，里面只有我们俩，我们俩永远幸福地在一起。但是后来，你先离开了，再后来我也离开了，然后我才发现，我们离开那个地方根本不是城堡，而是一个四面露风的窝棚！
我们都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，这个世界有风有雨，这个美丽的城堡就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信念！在这个过程中，我们都在别人的屋檐下躲过雨，有时咱们又恰好重逢在一个屋檐下，但是我们走到那个城堡了吗？还没有！会不会走到那儿？不知道！就算走到了那个城堡，等着我们的还是不是彼此，我也不知道！
问题是，我们不是刚出发吗？我们还有好多场舞要跳，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！”
方小慧又哭了，她吸着鼻子，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“……所以，对于你的问题，我的答案是，把它留给时间！没有人能打败现实，但我们可以骄傲地泼它一脸狗血！
跳舞是一碗青春饭，也许未来的某一天，你跳不动了，不做首席舞者了，那你就回来找我，如果那时我还没有结婚，那么我一定会为你盖起那座城堡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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